第一百一十三章、李代桃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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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，痛不欲生！
視野裏光線昏沈，柳乘悠悠睜開眼睛。
他記不得是如何昏迷過去的了。清醒時的記憶，最終停留在了第三道次赤雷劫當頭劈下，老瘋子望過來的目光。
那雙深陷眼窩裏透出狂喜，愧疚，甚至還有幾分慈祥……
“真好笑，這種人也會有慈祥的一面？”
嘴裏低聲喃喃了句，柳乘費力坐起，朝四周張望。
還是原來那間石屋。
“老瘋子怎麽不見了？”
烏青一片的清秀臉龐頓時僵住，柳乘不安地四處打量，突地掃到自己手腕腳踝上的粗大鐵鏈。
“嘩啦，嘩啦啦。”
擡起手腕湊到眼前，粗如嬰兒手臂的黝黑鐵鏈不斷抖動，發出刺耳的嘩啦聲響，一如柳乘那顆逐漸咚咚狂跳的內心。
“到底發生了什麽？”
他盯著鐵鏈喃喃，有種陷入某個陰謀當中的忐忑與惶恐。
“年伯……赤雷……老瘋子，還有這表明囚徒身份的鐵鏈……”
細細思量，腦海裏浮現出一條斷斷續續的線索，頓時間，柳乘一顆心差點蹦出了胸腔！
“餵！外面有沒有人！來人！快來人！”
沖到石屋門前大聲叫喊，繃直的鐵鏈在身後嘩嘩啦啦，可惜哪怕柳乘喊得嗓子嘶啞作響，依然沒有仙獄司的獄卒理會他。
反倒是其他石屋傳來三兩聲可怖的低吼，還有些怪笑，讓人只覺這鎮魔窟更加陰森詭異。
精疲力盡地順著石壁滑坐到地，身下冰涼的觸感讓柳乘被驚恐沖昏的腦袋清醒了幾分。
很明顯，自己被人與老瘋子掉包了。
換句話說，他如今的身份，便是先前的老瘋子。
“真是夠老辣的啊……”
絕望地垂頭嘆了聲，柳乘此時也想明白了，那趙家拍賣行的年伯，定然與老瘋子之間有什麽聯系。
先是問自己能否抗下三道赤雷劫，然後再出手襲擊，將他柳乘投入仙獄司，扔到鎮魔窟給老瘋子當食物……
不用想，那名瘦小獄卒，定然也被年伯他們買通了。
最後，再靠老瘋子借機引出自己能抗下赤雷的特殊體質，他在出手招下雷劫，拉自己與其一同渡劫！
“對，就是渡劫！”
柳乘眼睛驀然一明，隨即又如同碳火的餘燼般黯淡下去。
他以前聽蘇茗提起過，一般在門派世家裏面，那些晚輩們遇到渡劫的情況，很少有長輩替晚輩硬抗雷劫的。
一方面，雷劫可錘煉修士的體魄神魂，使其更加堅固。
而另一方面，雷劫會波及！
一個築基境界的雷劫，若有聚神境的修士替人硬抗，便會引下聚神境特有的雷劫！
到時候，不但築基境的修士會因為扛不住而灰飛煙滅，便是聚神境的修士，也會陷入兩重雷劫的夾擊當中！
是以，那些境界頗高的大修士不到萬不得已，都不會很願意替小輩渡劫。
但是，偏偏柳乘這個奇葩不一樣。
因為，他能越境承受雷劫。
分明是沒有雷劫的煉氣境界，可他早就在令修士聞風喪膽的雷劫中捶打過無數次，哪怕是那凝丹境晉升聚神境的赤雷劫，柳乘若是咬咬牙，也能硬著頭皮抗下三道！
聯想老瘋子招下赤雷劫時的情景，柳乘已經可以肯定，他當時的確是在渡劫。
也或許上述原因，柳乘才會被人抓來替他渡劫。
“唉。”
搖搖頭，悠悠一嘆，柳乘有些絕望了。
這次被人坑得如此之慘，別說日後報仇之類的鬼話了，要是能囫圇從這仙獄司底部的鎮魔窟出去，他柳乘就很滿足了。
鎮魔窟裏的光線不是外面的天光，難以分辨時間的流逝。
哪怕到了煉氣六層，一直原地枯坐，柳乘還是有幾分困乏，再加上一天沒有進食河水，他又饑又渴，眼皮逐漸沈重起來。
“嘩啦。”
鐵鏈一晃，發出聲響動，在這空曠死寂的石屋內顯得格外大聲，驚得柳乘雙眼一睜。
“不行，不能這般坐以待斃。”
心裏默默地想著，手指漫無目的地摸著鐵鏈粗糙的表面……突然間，柳乘一楞，不由得垂下頭。
鐵鏈上，似乎刻有東西。
“幸得小友幫忙渡過赤雷劫，老夫查看汝之筋骨，竟覺生機流逝如水，若是預料不錯，小友怕是只剩一年生機，惜乎，惜乎……”
看到這裏，柳乘面容一緊，一顆心仿佛勁直墜入冰窟之內，從頭到腳，涼了個通透。
“只剩……一年的生命了嗎？”
雖然知曉鬼眼在不斷吞噬體內的生機，柳乘卻沒想到會嚴重到這般地步。
有些艱難地咧嘴笑笑，滿嘴的苦澀讓柳乘一時間意興闌珊，默默凝望石屋那隱沒於昏沈光線裏的頂部。
一年，能做什麽呢？
想要去滄溟海妖國接回妹妹阿琳；想要考入太微道宮，得到驚鴻與小花的消息；想要等到鬼老頭蘇醒過來；想要修煉到築基境界，名正言順地拜韋玄真為師……
太多的目標還沒達成，我不能死，對，不能死！
柳乘渾身一震，像是突然間又有了力氣。
不是還有一年麽？我就不信沒有其他辦法解決鬼眼吞噬生機之危！
他盤膝端坐，將老瘋子刻下字跡的那段鐵鏈湊到眼前細細打量。既然老瘋子說出了自己的問題所在，或許有什麽可行的建議也說不定？
“老夫雖不知其緣由，然我血劍宗有道功法名為《補天功》，或可解汝燃眉之急，延緩體內生機流逝的速度！”
轟！
剎那間，一股狂喜湧上心頭，柳乘捧著鐵鏈的雙掌都在不住顫抖。
“天道有損，人道逐圓，假以他人之精，可補己身之缺，此為補天之意。”
假已他人之精，補充自己的缺失？
柳乘心裏泛起不安，連忙又仔細看向後面的修煉法門……最後，他仰頭閉上眼睛，慘笑不已。
這是門邪功！
“所謂的‘他人之精’，竟然是要吸取他人的真元，來補充己身……柳乘啊柳乘，難道日後你要變成一個天下皆敵的大魔頭嗎？”
嘴裏喃喃，一時間，少年心裏紛亂如麻，思緒此起彼伏。
可是，我還有其他選擇嗎？
“活下去，一定得活下去！”
回想到穿越後清醒的那個夜晚，昏暗的土屋，辛辣刺鼻的藥味……一切，仿佛就在昨天。
下一刻，柳乘右掌的鬼眼幽幽亮起。
《補天功》，開始修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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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是原來那間石屋。
“老瘋子怎麽不見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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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嘩啦，嘩啦啦。”
擡起手腕湊到眼前，粗如嬰兒手臂的黝黑鐵鏈不斷抖動，發出刺耳的嘩啦聲響，一如柳乘那顆逐漸咚咚狂跳的內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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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盯著鐵鏈喃喃，有種陷入某個陰謀當中的忐忑與惶恐。
“年伯……赤雷……老瘋子，還有這表明囚徒身份的鐵鏈……”
細細思量，腦海裏浮現出一條斷斷續續的線索，頓時間，柳乘一顆心差點蹦出了胸腔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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沖到石屋門前大聲叫喊，繃直的鐵鏈在身後嘩嘩啦啦，可惜哪怕柳乘喊得嗓子嘶啞作響，依然沒有仙獄司的獄卒理會他。
反倒是其他石屋傳來三兩聲可怖的低吼，還有些怪笑，讓人只覺這鎮魔窟更加陰森詭異。
精疲力盡地順著石壁滑坐到地，身下冰涼的觸感讓柳乘被驚恐沖昏的腦袋清醒了幾分。
很明顯，自己被人與老瘋子掉包了。
換句話說，他如今的身份，便是先前的老瘋子。
“真是夠老辣的啊……”
絕望地垂頭嘆了聲，柳乘此時也想明白了，那趙家拍賣行的年伯，定然與老瘋子之間有什麽聯系。
先是問自己能否抗下三道赤雷劫，然後再出手襲擊，將他柳乘投入仙獄司，扔到鎮魔窟給老瘋子當食物……
不用想，那名瘦小獄卒，定然也被年伯他們買通了。
最後，再靠老瘋子借機引出自己能抗下赤雷的特殊體質，他在出手招下雷劫，拉自己與其一同渡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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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方面，雷劫可錘煉修士的體魄神魂，使其更加堅固。
而另一方面，雷劫會波及！
一個築基境界的雷劫，若有聚神境的修士替人硬抗，便會引下聚神境特有的雷劫！
到時候，不但築基境的修士會因為扛不住而灰飛煙滅，便是聚神境的修士，也會陷入兩重雷劫的夾擊當中！
是以，那些境界頗高的大修士不到萬不得已，都不會很願意替小輩渡劫。
但是，偏偏柳乘這個奇葩不一樣。
因為，他能越境承受雷劫。
分明是沒有雷劫的煉氣境界，可他早就在令修士聞風喪膽的雷劫中捶打過無數次，哪怕是那凝丹境晉升聚神境的赤雷劫，柳乘若是咬咬牙，也能硬著頭皮抗下三道！
聯想老瘋子招下赤雷劫時的情景，柳乘已經可以肯定，他當時的確是在渡劫。
也或許上述原因，柳乘才會被人抓來替他渡劫。
“唉。”
搖搖頭，悠悠一嘆，柳乘有些絕望了。
這次被人坑得如此之慘，別說日後報仇之類的鬼話了，要是能囫圇從這仙獄司底部的鎮魔窟出去，他柳乘就很滿足了。
鎮魔窟裏的光線不是外面的天光，難以分辨時間的流逝。
哪怕到了煉氣六層，一直原地枯坐，柳乘還是有幾分困乏，再加上一天沒有進食河水，他又饑又渴，眼皮逐漸沈重起來。
“嘩啦。”
鐵鏈一晃，發出聲響動，在這空曠死寂的石屋內顯得格外大聲，驚得柳乘雙眼一睜。
“不行，不能這般坐以待斃。”
心裏默默地想著，手指漫無目的地摸著鐵鏈粗糙的表面……突然間，柳乘一楞，不由得垂下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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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幸得小友幫忙渡過赤雷劫，老夫查看汝之筋骨，竟覺生機流逝如水，若是預料不錯，小友怕是只剩一年生機，惜乎，惜乎……”
看到這裏，柳乘面容一緊，一顆心仿佛勁直墜入冰窟之內，從頭到腳，涼了個通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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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知曉鬼眼在不斷吞噬體內的生機，柳乘卻沒想到會嚴重到這般地步。
有些艱難地咧嘴笑笑，滿嘴的苦澀讓柳乘一時間意興闌珊，默默凝望石屋那隱沒於昏沈光線裏的頂部。
一年，能做什麽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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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多的目標還沒達成，我不能死，對，不能死！
柳乘渾身一震，像是突然間又有了力氣。
不是還有一年麽？我就不信沒有其他辦法解決鬼眼吞噬生機之危！
他盤膝端坐，將老瘋子刻下字跡的那段鐵鏈湊到眼前細細打量。既然老瘋子說出了自己的問題所在，或許有什麽可行的建議也說不定？
“老夫雖不知其緣由，然我血劍宗有道功法名為《補天功》，或可解汝燃眉之急，延緩體內生機流逝的速度！”
轟！
剎那間，一股狂喜湧上心頭，柳乘捧著鐵鏈的雙掌都在不住顫抖。
“天道有損，人道逐圓，假以他人之精，可補己身之缺，此為補天之意。”
假已他人之精，補充自己的缺失？
柳乘心裏泛起不安，連忙又仔細看向後面的修煉法門……最後，他仰頭閉上眼睛，慘笑不已。
這是門邪功！
“所謂的‘他人之精’，竟然是要吸取他人的真元，來補充己身……柳乘啊柳乘，難道日後你要變成一個天下皆敵的大魔頭嗎？”
嘴裏喃喃，一時間，少年心裏紛亂如麻，思緒此起彼伏。
可是，我還有其他選擇嗎？
“活下去，一定得活下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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